Sunday 18 September 2016

马场风云(3)

1978年,污水派选举,初任掌门兼宰相的胡仙翁备受看好大获全胜,可是偏偏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。这程咬金若是重量级的元老也罢,可是偏偏就是一个没有官职的小虾毛苏来曼。这一挑战,打破了由副掌门挑战掌门的传统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背后有人派来搅局的。苏来曼一登场就说是代表身繫囹圄的哈伦出战。当时哈伦虽然身在狱中,可是在污水派还有一定的实力。哈伦派系一直不断给胡仙翁压力,要他上书皇上给哈伦特赦,可是胡仙翁不喜欢激进派的哈伦,也不想干预司法公正。这一战可说是哈伦势力的代表战。不止如此,哈伦还被提名角逐副掌门和最高理事一职。


这一届的选举,胡仙翁没有意外的以896票对250票当选。虽然成绩一面倒,不过对一个名不经传的代选人来说,250票确实不低,显示了哈伦在污水派有一定的势力。最让人意外的是,坐牢的哈伦竟然入选最高理事会。这对胡仙翁有一定程度的打击。在三个副掌门职位的角逐中,原任副掌门姑里王子和嘉华爸爸大热胜出,第三个副掌门位置由新贵黑木煞(Musa Hitam)当选,取代老马高升后的空缺。

胡先翁接过鸡爸的棒子,“萧规曹随”,基本上是推行了鸡爸原有的政策,对国内外的措施没太大的改变!历史对胡仙翁的评价颇佳,认为是继东姑以后最好的宰相,刚正又清明,正直有尊严。老马就是对准了胡仙翁的优点作攻击。污水派时不时传出对胡仙翁不利的传闻,例如有传言指则他的夫人锤炼听政,在家里遥控马石油(petronas)的行政。米国石油公司埃克森(Exxon)被指在大马水域偷采石油,导致当时的反对派老大老林和埃克森对薄公堂。1981年,胡先翁到国外做心脏绕道手术,老马暂代宰相一职。老马乘此良机,到处散发谣言说胡仙翁的病情很重,已经不适合再当但国家重任,是时候告老还乡,安详天年了。另一方面,老马和哈伦派系达成协议,如果老胡下台,他顺利接任就释放哈伦。当时呼吁释放哈伦的声音很大。(同样的计谋到今天还在用,只是对象换了华哥而已,正所谓桥唔怕旧,最紧要受(粤语))。就这样,老马顺水推舟,向胡仙翁请示要上书皇上,特赦哈伦。对老马来说,当年他被东姑开除后是哈伦把他带回污水派的,这样作是知恩图报,还给哈伦一个人情。胡先翁对老马的作为非常生气,可是重病刚刚手术完毕,需要修养。回国后,污水派的最高理事和长老已经不受胡仙翁控制了,为了捍卫他最后的尊严,他毅然决定辞职。这一切,都在老马的算计之中。1981年,胡先翁退位让贤,马国皇室治国的传统到此为止,平民宰相老马梦想成真,正式开始他的老马皇朝。老马上任第一件事,就是上书皇上大赦哈伦,建议被接纳,哈伦被释。

老马上任,并没有宣布副手是谁。他并没有按照和胡仙翁当年立下的秘密协议,让姑里王子当副宰相。老马非常巧妙说让污水派成员在选举中,从三个副掌门姑里,嘉华和黑木煞之中选一个来当副手。很明显的老马在利用民主议程,把姑里去掉。一个像姑里这么强大的副手会让老马坐立不安,所以必须阻止姑里更上一层楼。而历史也证明,老马在他任期内都在不停的换副手来巩固自己的地位。在选举前夕,姑里的声势大好,就在这时候,老马被记者问到他希望谁来当副手时,他公开表态支持黑木煞。所谓西瓜靠大边,很多骑墙派马上转头支持小黑,结果小黑险胜,升任副宰相。就这样的临门一脚,老马把姑里踢掉。这一踢,踢出了一个宿敌,为数年后的污水派有史以来最剧烈的权力斗争开启了序幕。这一场选举,还带出了一个笑话。话说当时唐门的掌门人三春大侠因为太过看好姑里,认为姑里必胜,而且自持多春,和人戏言打赌姑里必胜,输得话就“切掉喂鸡”,不过没人敢跟他对赌,因为他比常人多了一春,不切无碍,切了也没差。成绩出炉后,黑木煞逢春就问“切”了没?三春大侠因此和黑木煞结下梁子,两年后土猪金融丑闻爆发,三春侠涉及在内而被黑木煞抓到把柄,被迫挂迎求去。就因为一个“切春”的笑话,引发了唐门有史以来最剧烈的掌门之争(陈群山和他的冷血十三鹰恶斗Dr.梁)。这是题外话,有机会再说。
选后的姑里还是继续当户部尚书,掌管全国财政,此举是老马一石二鸟之计,一可安抚姑里派系,二来可以制衡黑木煞,以免小黑势力膨胀太快。1982年全国选举,在新任宰相魅力的加持下,反对派溃不成军,执政联盟狂风扫落叶,赢了154席中的132席,马国近入M&M时代。


巩固政权以后,老马开始了他一系列的改革大计。老马最先整顿的是污水派内部的势力框架。当时污水派全国各地的分支,分堂和分舵老大,大部分都是些文人雅士,地方小官和学校老师。污水派在政治上是个巨人,可是口袋里却没几个钱,是个穷光蛋。当时的情况是土人掌控政治,唐人掌控经济,互相帮助,互惠互利。过去几个掌门兼宰相,都是靠和唐人富商巨贾打交道的途径来获取捐款,东姑先生批准木桐佬开赌场就是一个例子。老马早在70年代写的书《土人的困境》就已经提出了要缩小土人和唐人的经济鸿沟,增加土人的经济实力。老马第一部曲就是要把污水派富起来,摆脱依靠唐人的经济辅助,达到经济自主自立,这就是污水派金钱政治的由来。从此污水派的堂主舵主,都必须是对污水派经济上有帮助的人士,凡是有能力“扑水”的,就升为堂主,舵主。要当老大,除了要有“口水”(能言善辩),还要“叠水”(口袋有钱)。


为了快速的充实污水派的荷包,老马开始了“国有资产私营化”计划。跟全世界“私营化”计划一样,就是把营运效率底下的国有资产私有化,减轻政府负担,让私人界的商业精英来管理,提高效率,赚了钱交税,增加国库收入,达到双赢目的。这个计划听起来不错,可是老马明修栈道,暗度陈仓,表面上是私营化,暗地里却是窃国贱卖。在5B事件发生后,政府推动新经济政策(NEP),政策里有一条极度不公平的条例,就是任何上市企业必须保证土人享有30%股权。老马把大批国有资产通过上市方式,低价卖股,把控制权转移到由老马亲信控制的官联公司(GLC)身上。在整个80年代,只要是申请到上市公司的首发新股,就跟中彩票一样,包赚不赔。土人除了享有保证的30%以外,没被抽中的申请书还要和其他种族的申请书混合抽签剩下的新股,所以土人的申请书成功率是很高的。有很多脑筋转得快的唐人,就借用土人的身份证去申请,卖了股票后发了大财。老马就这样把大批国有资产偷龙转凤的转移到污水派控制的公司,造就了无数的土人爆发户企业家,当时最有名的就是马航大猪丁难理和玲珑的哈林沙哈。污水派正式成为控制国家资源的隐形朝廷,污水和朝廷成了连体婴,从此分不开了。污水派也成了土人快速致富的最佳工具,只要和污水派攀上关系,没有不发财的,病单(pink form),垂手可得。从此污水派金钱至上,讲金不讲心,所有堂口,分舵,总部各个职位都是用钱买的,价高者得。和污水派组成天枰联盟执政的唐人和天竺人门派如唐门,民正镖局,国大堂等,都不得不弯腰屈膝的去攀权附贵,祈求污水派施舍一些病单和朝廷项目,大家排排坐吃果果。很多人把当时的私营化称为“私赢化”,说明了这些计划只是填饱了某些人的口袋,并没有给国家和平民百姓带来任何好处。马大经济教授琢磨先生(KS JOMO)和 WS Tan 发表过一篇学术论文,非常清楚且详细的证实了这一点。

在老马的扶持下,黑木煞的势力快速膨胀,老马开始意识到小黑迟早有一天会挑战他的权利。他已经和姑里撕破了脸,要是姑里和小黑联手,大事不妙矣;为了他的千秋大业,他必须物色新的制衡力量。一个年轻有朝气,口才极好,正在如火如荼的搞青年社会运动,对神教的年轻人影响力非常大的年轻人出现了。他的一举一动,出现在老马的雷达里,有这种好货,老马非得收入麾下不可,这个人就是跟老马爱恨情仇纠缠不清数十载的鸡奸华。

欲知后事,且看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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